近日,丁香园发布了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教授、博导施焕中分享的一则面试博士毕业生的经历,其中一位小弟现场的表现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,甚至引发了他对中国社会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的思考。
图源:丁香园
施焕中教授写道:这名博士应该属于那种在小城市待得不特别爽的聪明人,于是乎想通过攻读博士学位一举鱼跃龙门,然而问题是他在科研方面的成绩也无过人之处,这个时候,应聘者的态度和临场表现就显得十分重要。
然而,该博士提供的书面材料显示,他发表了 1 篇 SCI 论文和 6 篇中文文章。6 篇中文论文第一作者 2 篇,第二作者 4 篇,好像其中 4 篇为综述。但在应用 PPT 口头陈述时,却说他作为第一作者发表了 6 篇中文论文。
到提问环节时,有教授这样发问:「你说发表 6 篇论文,应聘书中只看到 2 篇,还有 4 篇呢?」博士这样回答:「另外 4 篇我虽然不是第一作者,第一作者是我的导师,实际上都是我一个人写的。」
施焕中教授表示:世界上不再有什么应变比这样的回答更糟糕,这几乎注定了他的败局。在集中讨论的环节,有教授指出:这样的年轻人怎么能够把老板给卖了呢?招进来之后如何配合科主任做好工作?以后怕是不能与同事们和谐相处。
遇到这样的学生,导师都是怎样的心态呢?此前,有个导师在网上发文直言和研究生“断交”,起因就是期刊发文署名问题让自己寒心了。导学论文如何署名,还真是门学问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导师与学生因论文署名断交、闹上法庭
事情经过大致是:有个研究生发文章找来自己推荐期刊,自己推荐了一家不错的期刊,但期刊表示不发学生的文章,建议导师挂名第一作者刊发。
但导师觉得不能这样,最后反复协商,同意挂第二作者就能刊发,然而导师过段时间联系这个学生的时候,学生表示,自己已经转投了其他的刊物。
导师觉得这种做法很不妥,表示就算转投其他刊物,也应该跟自己说一声,毕竟是托人办事。但学生的一句话激怒了他,学生表示:“老师,投的这个新刊物也带了您为第二作者,您并没有什么损失”。
导师觉得自己初衷只是想帮助学生,但学生却认为自己是贪图他的论文署名,感觉很寒心,并表示和该学生缘分已尽,希望以后微信上不要再联系了。
不少网友在看完后都有一定的共鸣。事情的分歧点就在于:
导师方表示不屑于挂名学生文章,纯属刊物要求,想帮助学生登刊。
但学生方觉得,自己的论文导师挂名就是想获得利益。
更不可否认的是,这并不是学术圈的个例现象,导师和学生论文署名的问题,比起上文这样类似“导学断交”的方式,更夸张的,甚至闹上过法庭。
2018年12月,32岁的年轻导师、中科院上海高等研究院副研究员李啸(化名)第二次被自己的学生告上了法庭。
事情要追溯到2015年6月,欧洲化学出版协会旗下ChemCatChem杂志(IF=4.67)发表了一篇英语论文。在该论文中,导师李啸是第一作者,他当时指导的中国科学院大学硕士研究生刘毅(化名)是第二作者。
刘毅认为,李啸利用自己实验得出的数据撰写成稿,成为论文第一作者,侵犯了自己的署名权。于是,他将李啸告上法庭,希望法院认定自己是论文的第一作者。
该论文发表时的署名 图源:红星新闻
但李啸认为,刘毅虽然做了实验,但该文章是自己执笔在ChemCatChem上公开发表。所以自己第一作者,刘毅第二作者并没有问题。法院一审宣判研究生刘毅败诉,称原告的贡献已得以体现。
导师也怕学生偷偷挂自己的名发论文
有的学生害怕没有贡献的导师抢占论文署名,但有的导师则表示,自己也很害怕学生出于某种目的把自己随便署名为第一作者。
其实,这种情况在硕博群体中也时有发生。究其原因,最主要的就是便于论文录稿。很多高质期刊的录稿中,明确要求论文的第一作者必须为副教授及以上级别,所以,一些研究生就会将论文第一作者写为自己的导师便于自己论文录稿。
也就是像上文这位导师提到的那样,如果第一作者不是老师,期刊是直接不收的。
不得不说,有这种情况的期刊本身就很有问题,假如论文不行,那你直接退稿就是,为什么要求第一作者必须是副教授才能够录稿呢?
而这种时候,就会出现两个情况:
导师看过并修改过论文,自己也愿意给学生当第一作者,这当然是皆大欢喜;
导师毫无不知情,被学生私自署名为第一作者。
而第二种行为,对于很多导师来说,可真是“坑师”行为。
论文一旦刊发出去就是一种知识产权,论文作者尤其是第一作者就要对这个成果负责。如果导师一概不知情的条件下,学生私自将成果署名成自己的导师,假如成果很优秀还好,万一出现了学术不端和垃圾论文,导师岂不是要给学生背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。所以很多导师,对于挂名这个问题,也是直接拒绝的。
论文一作,到底归谁
关于论文署名这件事,有不少研究生都有过类似苦恼:
从根源分析,双方的想法都没错,这是学术圈论文署名大环境不佳长久积累下的污垢。
一方面,如果学生是论文的最大贡献者,学生本人挂第一作者,导师挂通讯作者,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署名规则。但总有个别人打破规则,在此搞不当得利。
另一方面,期刊发论文不看论文质量而看作者出身,逼迫一些导师不得不署名,也是畸形的审稿要求。
在这样的环境下,学生被抢署名,导师被迫署名,学生瞒着导师偷偷发论文的事情屡屡发生。与其每每都让双方心凉,不如从一开始就敞开心扉讨论清楚,或者是在顺利毕业的大前提下有所取舍,也不会闹到“老死不相往来”的地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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